超低排放将全面推行 大气污染全链条治理有待强化

12月2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在2020年前，对燃煤电厂全面实施超低排放，东、中部地区要提前至2017年和2018年达标。改造完成后，电力行业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可降低60%左右。

【评述】

1.燃煤超低排放改造进程将提速

2014年9月，发改委、环保部、能源局曾发布《煤电节能减排升级与改造行动计划(2014-2020年)》，其中对新建机组要求东部地区需基本达到燃气机组排放限值，中部地区原则上需接近或达到燃机排放限值，西部地区鼓励接近或达到燃机排放限值；现役机组则要求稳步推进，东部地区30万千瓦及以上机组按燃机排放限值进行改造，而其他地区鼓励改造。

此次国务院会议明确提出燃煤机组全面实施超低排放改造，东部地区改造时限从2020年提前到2017年，并且首次给中部地区以及全国范围的改造设定时限，毫无疑问将推动燃煤机组超低排放改造进程的大幅提速。

2.燃煤超低排放改造符合我国能源国情

我们认为火电的超低排放改造是一件具有积极意义的事情，这是我国的政府越来越重视环境与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的体现。我国的能源禀赋以煤为主，煤炭作为基础能源主体和电源主体的地位在未来二三十年内都不会改变，因此从煤电领域入手去挖掘污染排放控制这样的思路是符合中国的能源国情的。

超低排放改造的目标是让燃煤机组的排放达到燃气机组的标准，那在经改造的燃煤机组与燃气机组的度电成本之间进行一个比较是能说明问题的。根据我们粗略的估算，在现在的煤炭价格下，达到2011版排放标准，全国燃煤机组平均的度电成本应该在0.4元到0.45元左右，加上超低排放改造的成本，度电成本不会超过0.5元。而燃气发电在我国的度电成本现在最低也要0.8元以上。两相对比，可见对国家整体来说，对燃煤机组进行超低排放改造在经济上还是相对划算的。加上煤炭在我国相比天然气在自给能力、运输的灵活性等其他方面的优势，国家力推燃煤超低排放改造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这个对比是随着煤炭和天然气价格的走势而动态变化的，在其他国家，二者的对比就不一定和中国一样，最优的选择也就不一样。比如在美国，页岩气革命之后燃气发电在成本上比燃煤发电并不占劣势，因此他们对燃煤进行超低排放改造可能就还不如建设燃气机组。这是别国的能源国情客观决定的，不应该简单地拿来作为中国的参照。

3.大气污染全链条治理仍有待加强

但是另外一方面也应该看到，我国最新版的火电控排标准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已经是比较严格的了，超低排放改造这更是一个挑战极限的事情。并且由于电力行业以央企为主的特征，污染排放控制的监管执行情况还是比较好的，近几年来自火电领域的大气污染物排放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比如烟尘的排放，火电领域的大规模控排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了，现在占全国总的烟尘排放的比例只有15%左右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把火电领域作为控排的先锋，就面临着一个单位投入的边际收益递减的问题。相比之下，来自一些重工业部门还有交通、民用的大气污染物排放有些还是在增加的，控制的情况、监管的力度都远远不及火电领域，下一步把火电行业的控排经验向这些领域推广，应该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此外还有一点应该注意的是，火电的超低排放解决的只是煤炭燃烧这一个环节的问题，这个环节的排放降低到燃气机组的标准，并不一定代表对环境的威胁就降低到和天然气一样了。以除尘为例，煤粉燃烧过程中，其中所含的无机组分所形成的颗粒中，大约80%到90%的部分通过烟道排出，其中粒径高于10微米的颗粒一般可以被除尘器捕获，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粉煤灰。

它里面含有砷、铅、镍、铬、镉、铍等多种有毒有害元素和铀、钍等放射性元素，但是在我国现在粉煤灰大部分还是简单堆存处理的，资源化、无害化利用的程度还有待提升，这容易造成对水体和大气环境的二次污染，危害人体健康和破坏生态平衡。可见，环保问题它也是一个链条，也有短板效应，烟气排放这一个环节控制力度再大，如果后面粉煤灰的妥善处理跟不上，对环境的破坏还是不能避免，只不过是把大气污染变成了土壤和水体污染而已。因此，在大气污染物排放控制之外，其他领域的环保力度也需要加强。

归根结底，我国的大气污染问题更多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不是单纯的技术问题，从根本上要靠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和能源结构的调整来解决。超低排放改造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情，但是我们也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它只能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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